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82章 名錄

關燈
蕭玖從來知道做人留一線的道理, 但她不知道,不是所有人都是和她一樣的想法。

這天,蕭玖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正準備回家, 林皓謙又過來了。

蕭玖的眉頭本能地皺了起來,喬盛容沒有警告他們?

蕭玖忘了, 商人重利,尤其是林皓謙這種曾經含著金湯匙出聲的人, 在被打入塵埃,又有機會重新站起來後。

他大概率會有兩種極端, 一種是完全放下曾經的野心與抱負,抓緊手上已有的東西,摳摳搜搜,平平淡淡的生活。

另一種就是在被打壓時深埋心底的欲望會井噴, 會不顧一切想要重振家業, 證明自己的價值與能力,證明自己曾經是被錯待的。

林皓謙就是後者, 他曾經也是溫潤如玉的公子,孝順長輩,疼愛妹妹, 也曾在困境中不屈不撓, 掙紮求生。

那些曾經美好的品質都是真的,但,人是會變得,當林皓謙發現, 自己一家掉下萬丈深淵, 自己卻無能為力後, 心態也在發生一點點的變化。

加上在齊山生產大隊的時候, 血緣上他應該是蕭玖最親近的人,但事實上,傳道授業解惑,其他三個人的能力都比他強。

他們三個人跟蕭玖因為有師徒間你來我往的情義,不算單方面接受蕭玖的救助。

但林皓謙,說實話,他本身琴棋書畫也算精通,畢竟就是這麽培養著長大的,但有姜老在,他會的那些仿若都是小兒科。

林皓謙心裏對蕭玖是感激的,但蕭玖跟自己的妹妹並不親近,相認之後,還是留在齊山生產大隊,沒有回到妹妹身邊。

他疼愛自己的妹妹,數次想要勸說蕭玖,卻是底氣不足。

妹妹偶爾寫信過來,除了一些生活上的瑣事和相互問候外,就是想知道蕭玖過得好不好,純粹是一片慈母之心。

這些種種,長時間得不到排解,林皓謙的心態也有些變化,從前在齊山生產大隊的時候不顯,回到了京城,家產返還,喬盛容又給他安排了工作。

他心裏的火苗一下子就躥了起來。

“舅舅,您還有事嗎?”

“小玖,你跟我生分了啊,你現在這麽出息,我還是從喬盛容那邊聽到的。”林皓謙玩笑著責怪。

“我們找個地方說話吧。”

“行,舅舅請你吃飯。”

兩人來到一家飯店,要了個包廂。

點完菜後,林皓謙說道:“小玖,舅舅這兒有個難事,希望你幫幫忙。”

“難事?”蕭玖喝了口汽水,“是你為難別人的事吧。”

“你什麽意思?”

“舅舅,我不知道喬叔是怎麽跟你說的,但他一定叮囑過你,我們像前幾個月那樣互不打擾是最好的相處方式,對嗎?”

她從婚禮回來後,覺得林皓謙直接把人領過來相看的做法很奇怪,相處多年,他應該明白自己不會任由她擺布的。

她去單位的時候,就拜托魯朋查了一下林皓謙的近況,發現,他最近的動作挺大的。

林皓謙不說話,蕭玖也不介意,她繼續說道:“你想競爭廠裏副廠長的職位,就光明正大地去爭取,不要背後搞小動作為難人那套。”

搞小動作也就算了,還被那個所謂的王伯伯抓住了把柄。

而那位王伯伯又不知道從哪裏聽來一些小道消息,認為她認識不少有背景的人,就讓林皓謙牽線,想通過自己搭上她背後的人脈。

真是!蕭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,她招誰惹誰了?

“小玖,你從小在山村長大,可能不知道一句話,叫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。”

“你現在是年紀輕輕身居高位,但你總要嫁人的,作為娘舅的我,發展得越好,你將來在夫家也更有話語權。”

“舅舅,我覺得,你沒有弄清楚主次,首先,我將來即使真的嫁人了,我也是憑自己的本事大聲說話,其次,你作為娘舅還需要我來幫襯扶持,你哪裏來的底氣,會以為,我嫁人之後,你發展得會比我好?我需要來仰仗你?”

“還有,奉勸你一句,不要走旁門左道,讓我知道了,我親手抓你。”

林皓謙臉色很不好看,卻被蕭玖的氣勢壓著,說不出反駁的話。

蕭玖說完這些後,直接就走了。

林皓謙在包廂裏氣得臉色鐵青,正打算結賬離開,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儒雅男人不請自來。

“我是蕭玖的上司,我姓汪。”汪季銘沒有理會林皓謙的反應,“不管你跟那個姓王的同志私下達成了什麽協議,記住,不要打蕭玖的主意。”

“請你認清楚一點,蕭玖的戶口從來沒有出現在林家,也不在喬家,名義上,她跟你們毫無關系,她要親手抓你,連大義滅親都算不上,只能是秉公執法。”

汪季銘的氣勢更加迫人,林皓謙等他走了很久,才狠狠喘了口氣,擦去了額頭的汗水。

這以後,他再也不敢打蕭玖的主意,甚至林凝婳起了什麽心思的時候,他還會幫著喬盛容勸說。

汪季銘是被部長拉著到這裏來吃飯的,說是他死裏逃生,要他請客。

兩人淺酌了一杯,正憶往昔,敘曾經熱血革命男兒情呢,就聽到了隔壁蕭玖的聲音。

想起前兩天,魯朋幫著蕭玖查她舅舅的事情。

他就出面幫蕭玖撐撐場子,給了林皓謙一個警告,看在蕭玖的面子上,林皓謙有些不是原則性的不妥當,他就當沒看見了。

如果不識相,哪來的回哪去。

汪季銘從邊境回來後,仔仔細細覆盤過他受傷後的所有事情。

黃金和飛機兩件事情都跟蕭玖有著密切的聯系,而且蕭玖那時候拿出黃金是靈機一動,並沒有很深思熟慮,也不知道,汪季銘對王莽黃金的了解,遠比她以為的要深得多。

加上,蕭玖不是那種心思特別深的人,做不到天衣無縫。

最後汪季銘得出結論,他認為蕭玖私下應該有一股不小的勢力,或者是跟那股勢力有著密切的聯系。

他沒往蕭玖身上有空間這樣逆天的方向猜測。

這些人應該在爆炸後沒多久就找到了他們,加上他們在蘇國弄到了飛機等好東西,索性通過他,低價把這批東西賣給華國。

論跡不論心,蕭玖和這幫未知的勢力在他這裏都是愛國的好同志。

而上交黃金,低價賣出飛機和圖紙,這些都是他們愛國的表現。

他這種經歷戰火,又作為潛伏者多年的人心裏都有一根黑白分明的線,那根線叫愛國。

只要不越過這條線,他並不會去計較蕭玖私下的事情,甚至會幫著遮掩,反正,不知道他是怎麽跟部長匯報的,部長到現在也沒有懷疑過蕭玖。

蕭玖這邊很快風平浪靜,林家人也好,喬家人也好,都沒有再來打擾過蕭玖。

這天,蕭玖來到保密局,想著,怎麽能不露痕跡地把“戰爭孤兒”名錄還給汪季銘,最好還能把密碼母本的事情也透給他。

唉,總覺得,自己最近做的事情太多太大了,可是,手上的這份名錄是事關家國的大事,裏面的幾個名字蕭玖看了都覺得膽戰心驚,不交出去,她心裏難安。

其實,原本應該一回來就想辦法把名錄交給汪季銘的,哪裏知道汪季銘回來後,竟然有人惦記上了他的位置,還差點成功呢。

但凡汪季銘晚回來幾天,現在保密局的局長就換人做了。

蕭玖知道這個人是誰後,一點也不驚訝,這個人的名字明晃晃地寫在名錄上呢,位置還挺靠前的。

也是因為發生了這件事情,汪季銘又篩了幾個心思不定的人出去,蕭玖才暫時沒有行動的。

“蕭副局,這麽早!”去接過飛機的一位同事看到蕭玖連忙打招呼。

“早!汪局在嗎?”

“汪局還沒來,不過應該快了,喝水嗎?我幫你打。”

“不用了,謝謝,我去汪局辦公室等他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蕭玖進了汪季銘的辦公室,環顧了一下四周。

根據村上的交待,這份名錄是叛逃者在竊取另一份機密文件的時候,意外發現的。

最早的時候,這份名錄是被分成了兩份,由R本和對岸各執對方的一份名錄。

對岸的一個高階軍官意外之下知道了這個消息,想盡辦法截殺了持有名錄的那個R本人,把名錄拿到了自己手裏。

在他的認知裏,他們搞內戰也好,逃亡對岸也好,都是華國人自己的事情,怎麽都輪不到外邦人繼續在國內攪風攪雨。

他用了很多年的時間,又把那個保管R本人名錄的高官鬥了下去,先人一步找了名錄。

因為名錄的遺失,那些生活在華國的“戰爭孤兒”沒有人統一領導,分散各地,獨木難支,如一盤散沙,暫時還掀不起滔天風浪。

但這對華國來說,是個極為巨大的隱患,裏面有不少人被軍人家庭收養,如今正在華國軍中效力。

也有在其他領域取得成就的,或者已經在重要部門工作的。

只要有人聯合起他們,幾乎瞬間就能讓華國從內部亂起來。

可惜了,那位軍官也不是最後的勝利者,幾年後,他也被人拉了下來。

名單落到汪季銘手裏是意外,是那位軍官在被人帶走審查前,不想這份名錄落在那些布局的人手裏,塞在他衣服口袋裏的。

而那天汪季銘正好準備假死潛逃回國,這份名錄就這麽被帶了回來。

汪季銘發現名錄後,仔仔細細研究過,奈何在對岸這麽多年,完全沒有接觸到過這個東西,沒有母本,他束手無策,只能收好,等著哪一天,也許機緣巧合下能找到解碼的方法。

這位經驗豐富的老革命,只猜到這是個要緊的東西,卻也沒有想到,這份名錄竟然是這樣要緊要命的東西。

蕭玖找了一圈,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,怕不夠隱秘,被汪季銘看出問題,又怕太隱秘,汪季銘一時不會翻看那個地方,這份名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見光。

呃,這純粹是蕭玖想多了,越在意,越謹慎的緣故。

對於汪季銘來說,他辦公室有些細微的變動,他都能覺察出來。

蕭玖想的腦袋痛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用《論語》夾著名錄放在了辦公桌上最顯眼的地方。

反正,之前的黃金也好,飛機也好,她都沒有做到天衣無縫的能力,汪季銘要懷疑早懷疑了。

她還好好的過著自己的日子,從來沒有發現過被人跟蹤,也問過邱老五,她身後有沒有尾巴,邱老五很肯定地跟她說,沒有。

這就說明汪季銘即使懷疑什麽,也不會計較,甚至幫她掃尾了。

就是這麽自信!

剛放好名錄坐下,汪季銘就推門進來了,然後,腳步微不可見地頓了頓,又若無其事地走到辦公桌後。

他見蕭玖在也不驚訝,估計外頭的同事跟她說過了。

“找我什麽事?”

“汪局早!”蕭玖站起來,從自己的小挎包裏拿出針包,“我過來給您覆診。”

汪季銘笑著坐下,把手壓在了書桌上的《論語》上,當然也發現了裏面非常明顯的夾著的一本薄薄的小冊子。

他看向蕭玖,蕭玖無辜回視:“怎麽了?我幫您先把個脈?”

“不用,這樣,你先去自己辦公室坐一會兒,我待會喊你。”

“好吧,那汪局你先忙。”蕭玖很自然地出去了,還貼心地幫著關上了門。

汪季銘也沒有問蕭玖,知道不知道他書桌上多出來的《論語》是哪裏來的。

這對上司和下屬間從這一刻開始,仿佛有了一層難言的默契。

汪季銘看著蕭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,拿出那份本冊子。

他記得這本冊子,逃亡前,那位被審查的軍官塞在他口袋裏的,他想過各種辦法想要解碼裏面的內容,都沒有成功。

原來,母本竟然是《論語》嗎?

汪季銘失笑,他試過很多名著,就沒有想過母本會是它。

隨著解碼的名字越來越多,汪季銘臉上的笑容不再,慢慢變得凝重,最後變得鐵青。

敵人這是利用華國人骨子裏的良善和華國政府的包容,下了一盤大棋啊!

好在,這份名錄陰差陽錯地到了他的手裏,又失而覆得了,他的視線看向隔壁,那裏是蕭玖的辦公室。

他萬分確定,自己昨天離開辦公室的時候,書桌上是沒有這份資料的,也萬分確定,他的辦公室除了蕭玖沒有人造訪過。

他忽然就笑了,似乎也理解了蕭玖的無賴做法,反正對於這樣的一個或者一群同志,他是一定會護著的。

也許有人會說,身為保密局的局長,蕭玖這樣的異常,不應該查個清楚明白的嗎?

但對汪季銘這樣經歷的人來說,他的包容性比靠著戰場的功勳上來的領導者更大一些,只要在他的那條底線之內,他甚至願意庇護一二。

十指輕敲辦公桌,看來,他可以不用去搜尋叛逃者和毛達他們的下落了。

這份薄冊子就是被叛逃者偷走的,現在回來了,叛逃者和村上毛達他們應該已經伏法了,湯磊的仇也已經有人幫他報了。

還有,今天是無法覆診了。

“蕭玖,我還有別的事情,覆診就下次吧。”汪季銘特意去蕭玖辦公室門口說了一聲,這才匆匆離開。

“原來你一大早過來是要給汪局覆診啊。”

“是啊,上次爆炸傷了汪局的腦袋,我不放心,就過來給他覆診一下,既然汪局沒空,那就算了,我今天還有課,先走了啊。”

蕭玖回到學校,繼續做她考古系的獨苗苗。

部長這裏卻翻了天!

部長幾乎是抖著手對比著《論語》和汪季銘寫出來的名字,看完名錄的。

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,裏面很多中文名字後面都是R本名字,甚至有些還有父母的名字!

這些人名裏有好幾個他熟悉的人,都是戰場上帶回來的孤兒。

還有一個,前陣子,他給人簽了保釋申請,還差點在他的任免文書上簽字!

那也是個靠著軍功升上來的,各方面都極為優秀的人才,缺少的只是老道的經驗和時間的積累,他是真的認可這個人,認可要給年輕人機會的。

他差點就簽了暫代局長的任免文書的!

此時,他的右手忍不住癢癢了起來,這要是真簽了,他們的保密局還叫什麽保密局啊,直接叫開放局得了。

“這事太大,裏面有幾個人養父母的身份都不簡單。”

他在辦公室踱了一會兒步:“查!徹查!”

這份名錄牽涉太大太深,部長跟汪季銘直接再往上一級報備。

蕭玖交出了名錄,心中大石總算放下,她直接把名錄放在汪季銘的辦公桌上,雖然魯莽,但她心裏其實沒有什麽負擔。

無論是山腹的黃金,還是後來的飛機,她都是有些沖動了,但她在那個時候就是有這種沖動,這種想要做一件事情,就一定要去完成它的沖動。

蕭玖那個時候就是這樣的狀態,她不想錯失那樣的機會,以後去花更多的時間來後悔,或者還要等很久很久才能找到下一個也許更加不成熟的機會。

而且,她知道華國需要這些東西,甚至是極為迫切地需要!

索性,她是贏了的。

汪季銘果然如她預料的那樣,不是那種迂腐不懂變通的領導。

蕭玖甚至能確定,他肯定看出了她的問題,但因為她的言行都是於國有利的,她本人從小到大的經歷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,她露出馬腳的地方,他應該還幫著收尾了。

這麽好的領導,蕭玖可得想法子讓他在局長的位置上多發光發熱(庇護她)幾年才好。

不過,最近汪季銘特別忙,蕭玖想要給他診脈針灸都逮不到人。

與蕭玖此時的無事一身輕不同,汪季銘幾乎是要忙翻了,他和部長被任命全權負責篩查此案,務必要把敵人多年前的陰謀粉碎。

光名錄上的名字就有幾百個,分散於華國各地,而且大多娶妻生子,關系覆雜,幾乎算是盤根錯節。

他們只能從京城開始往外輻射,從重要崗位開始往下查。

除了那幾位養父母身份特別,已經被秘密拘禁的,最先被秘密批捕的人是葉錦昭,他也算是名錄上混得極好的了。

剛開始,葉錦昭一直喊冤,說自己是華國養育長大的孩子,怎麽可能是什麽敵人留下的“戰爭孤兒”,他一直叫囂著要見葉老爺子,說汪季銘是因為自己之前差點坐上保密局局長的位置公報私仇。

然而,當汪季銘拿出一份葉錦昭年幼時把同樣年幼的葉錦明騙出家門,害他溺斃在河裏的證據拿出來的時候,葉錦昭啞口無言了。

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待了,唯一的請求是不要讓葉老爺子知道他害死葉錦明的事情。

如果說華國最讓他留戀的人是誰?不是妻兒,而是葉老爺子,那個手把手培養他長大,並在他成人後還殷殷叮囑的人,然而,他卻讓他失去了唯一的兒子。

汪季銘看著低頭捂臉懺悔的葉錦昭,嗤笑了一聲,鱷魚的眼淚而已,並不值得人同情。

葉老爺子有權利知道自己親生兒子的下落,那個叫葉錦明的孩子也有權利讓自己的父親知道自己的遭遇。

葉錦昭更不配得到葉老爺子的擔憂和思念。

名錄中,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忘恩負義的,有幾個人就堅守住了本心,從事簡單的工作,過著普通人的生活。

對這樣一群人,該何去何從,上頭還在討論,但葉錦昭絕不在此之列,甚至,他的大舅哥都是在他的蠱惑下,才會和敵特扯上關系的。

葉家出現了極大的動蕩,不止葉家,還有其他好幾家都是,但都沒有公開,沒有鬧出來。

冬天悄沒聲兒就到了,連續下了好幾場的大雪,外頭的路上也積了厚厚的一層雪。

馮老就關了前面的小醫館,一家人在堂屋裏圍爐煮茶。

“最近都沒見你去上班,局裏這麽空嗎?”姜老把一顆白子放下,對蕭玖說道。

蕭玖看著棋盤,放下一顆黑棋:“恰恰相反,局裏除了我都要忙瘋了。”

“你不用幫忙?”又一顆白子。

“心有餘力不足,審訊抓人,我都不在行。”

兩人就這麽你來我往的,邊下棋邊說話。

馮老手裏拿著一本古籍對照著幾種藥材在配藥。

白老七最近常往呂雯月家裏跑,沒錯,在蕭玖不知道的時候,呂雯月老師鍥而不舍地追求著白老七。

嗯,據不可靠消息來源,應該是從上次闖王墓回來就開始了的。

如今白老七終於也要鐵樹開花啦——原話來自邱老五。

呂雯月的父母原本以為女兒會孤獨終老的,哪裏知道還能帶著對象回家來,簡直是震驚加狂喜,白老七這個未來姑爺的地位直逼呂雯月。

白老七剛開始雖然有些意動,但一直是拒絕呂雯月的,後來,姜老看出點苗頭,主動跟白老七談了談,最近,他們的關系才定下來。

來年,白老七就要結婚了。

來年!

蕭玖拿棋子的手一頓,繼而若無其事地繼續和姜老下棋閑聊,但早前閑適的心態卻收斂了很多。

回到後院自己的房間後,蕭玖坐在窗戶前透過玻璃看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。

明年初,自衛反擊戰就要開始了,又有多少好兒郎會將生命永遠留在這場戰爭裏。

到了這個時候,她是一點也不後悔在沒有萬全的準備下,就上交黃金和購買飛機的事情了,相比於即將奔赴戰場的兒郎,她能為華國做的實在是少而又少。

軍總區,秦硯執行完任務回來,被叫到了師長辦公室。

“師長!”秦硯敲門敬禮。

“進來。”

“秦硯,休整一下,準備趕赴南境。”

“是!”

秦硯對此早有心裏準備,他自己也隨時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備,但他心裏始終是有些遺憾的。

這天,他休假,特意換了身嶄新的軍裝,理了發,刮了胡子,準備在出發去南境前去看看蕭玖。

到了現在,他已經理不清,自己對蕭玖的感情了,但他知道,自己很想見見她。

只是,正當他準備出門的時候,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,秦永昌忽然暈倒,住院了。

秦硯收起了所有的心思,趕往醫院。

有人說過,兩個人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錯過,就代表著緣分還差了那麽一點。

秦硯年少時就遇上蕭玖,與蕭玖幾次擦身而過,又幾次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錯過,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為緣分不夠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